苏闲渔

谢谢你能来听我讲故事。
有开头的东西都会弄完。

咸鱼。非常之咸。
在温暖的季节翻面。
月更侠。永远高三永远十八岁。

【叶修中心】宴 [章十四]

————ooc有,私设有。

————废话太长了,请戳楔子

————前章


清闲了几日,便要着手开店的事宜。

叶修选了块僻静地方,盘下了一座二层的小楼,修葺一番,便开了张。名字仍叫做陈家铺子。

虽说是个文房店,但却并不很有文房店的样子,桌椅板凳都是从前的主人留下来的,十足的饭馆儿气质。但叶修本就不会在意,他一向是个实用为上的人,跟何况从前的家什正免了他奔波采购之苦。

叶修便仍像以前在杭州一样,搬了张案子正坐在一楼的角落。

 

陈家铺子京城分号刚开张不久,在傍晚时分便有几人出现在了门口。

“几位需要什么?小店新进了一批上好的湖笔。”叶修没有抬头,嘴上说着,手上仍旧抄写着什么。

“好生做你的事去,哪里要你这许多话。”领头的那一人像是刚喝过酒,口齿并不十分清楚,走路也不甚稳当。

叶修见状,便不去理会,只让他们随意看看。

不料,尚随口聊着天的几人忽然安静了下来,只听一人用着十分夸张的语气说:“这不是我们闻名江南的叶公子么?”说着,他还凑上前来,仿佛要细细地打量叶修一般。

“叶公子怎么在京师开起店来了?还是说江南的商场已经不够叶大公子折腾的啊?”

那人还极为浮夸地走了几步到门外,大声地念出匾额上的文字:“陈家铺子。”

又小跑了几步回来:“呦,叶公子,不知是多大的排场才请得来您来打工啊?”

“不用多大排场,掌柜胜你们一筹就行。”叶修抬起头,嘴里悠悠地飘出来一句话。

这倒不是一句多么有力的话,但眼前几人却忽然没了话说。

“刘侍郎,真是好久不见啊。”

“哪里哪里,真是没想到,今生还有再见您的机会。”户部侍郎刘皓还没有回答,他身边的陶府总管陈夜辉就先一步出了声。

他脸上的表情不好看得很,狭长的眼眸中满是燃烧着的不满,视线死死粘着叶修,仿佛要将他戳出一个洞来。

“叶公子真是大难不死,后福无穷啊。”陈夜辉又接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话,字句跟咬碎了一样。

“可惜时运不济,害我之人近在眼前而我无能为力。”叶修忽然挂上了一个笑着的表情。

陈夜辉的脸色更苍白了些,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心脏,他用残存的最后的理智说:“总会有机会的……”

话没说完,因为他感觉到叶修望向他的眼神。

他什么都知道,他正在思考对策,今后一定会有一场恶战。

陈夜辉这样想着。

刘皓见己方气势不足,便一拂袖,往门口走去了,陈夜辉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。

几人便都走了出去,店里重又安静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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铺子打理妥当之后,方锐便也在店里帮忙,而苏沐橙时常也会过来。店里的客人不多不少,虽然不比杭州时人流不断,但是也算是颇有盈余,不过叶修也不太有什么抄写信件的活计了,整日闲在店里,无聊得很。

时日一轮转,便也进入了盛夏时节。京师也算是个暑热颇为浓重的地方,但是不比杭州水汽氤氲,便就是路边垂柳也卷着叶子,无精打采地垂着,也不仅仅是植物,一众动物也都噤了声。午后无人的大路上,宽广得有些格外寂寥了。然而与之相对的是,走过路上的男男女女,都是一脸热汗,外加上口里喃喃着的抱怨的话,倒显得路边带着点阴凉的小巷热闹了起来。

天气一热,人心便躁了起来,坊间街巷里种种骇人听闻的话都传了起来,还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。

近来,颇有一些关于陈家铺子的传闻,一开始无非是美貌闻名的掌柜陈果开店和不慕名利的叶修的故事,到后来便添油加醋地有了些暗藏玄机的传闻。

虽然确实可疑,但是不知源头又无从查起,便也只能毫无办法地任他传了下去。

不过叶修确实没有想到,周泽楷会为了这件事情专门来到陈家铺子一趟。

他来的那日正是入了三伏以来最热的一天,即便是一路寻着阴凉,也会是汗流浃背。

周泽楷脸颊上飞着日头晒出来的红,几缕鬓发已经完全贴在了脸上,他走了进来,便扑着椅子去了,还未坐定,便是浑身散了架一般靠在了椅背上。

“你这是怎么过来的,这样狼狈,难不成有人在追不成?倒像是逃命到我这里来的似的。”叶修说着,递给他一杯茶水。

周泽楷只是眨着眼睛,接了茶便不管不顾的全部灌了下去。只不过喝完之后,额头上就又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。

“实在是……太热。”周泽楷无奈地叹了口气,叶修倒是看得笑了起来。

他伸出手,抹了一把周泽楷额头上的汗,招呼他到后院乘凉。

“听说最近……”

看见周泽楷苦苦思索该如何措辞,叶修便主动替他补上:“近来的传言我倒是也听到了,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大事。你大可以放心。”

“不是……”周泽楷的神色倒是更显纠结了。

“皇上听说了……想见见你。”

“那我该好好想一出天生丽质唯恐惊煞世人而蒙面出行的戏码了。”叶修佯作思考,半晌之后说。

周泽楷听到这话,虽是感到好笑,却并没有真正地笑出来,双眉纠结,颇为忧愁似的。

叶修倒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:“我都是不怕的,你担心什么。”说着,就随便掐了朵颜色正艳的花在手中把玩,末了还忽然把那花簪在周泽楷发上,端详着那人因惊讶而变得局促的神色,笑道:“眉目俊朗堪学古人簪花者,唯有你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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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几日,当真有人前来传书,说是陶轩陶大人设宴家中,邀叶修一同前往。叶修看着那小厮递来的帖子,随口问道:“大约还有些别的什么人?”没想到那小厮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,十分圆熟地说着油滑的官腔,大抵便是旧识重聚于京师,机会难得,一同叙旧罢了,而有什么人在邀请之列,便都是不知的。

叶修摆了摆手,放那厮回去了。

方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,摇着扇子,一副出世哲人的模样。

“鸿门宴啊,当真是鸿门宴啊。”

踱着步子迈到叶修跟前,又接着说:“此番鸿门宴,不知足智多谋的叶公子有何对策啊?”

叶修看他那般模样,也猜到他是已然有了什么想法,此时不过是装模作样指望着将自己一军罢了,便也就更加淡然地瞅着他看。

方锐见叶修只是望着他不说话,也无奈自己说了出来:“这几年来皇帝一直盘算着修编一套全书,今年大抵便可以开始编写。编书总是要托人采买笔墨纸砚的,更何况是朝廷为之,全权负责采买的小吏和敬言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,借他之口推荐这陈家铺子,你便能借口收货避开这次鸿门宴。”

叶修十分配合的拍了两下手:“很好。”

“我这想法入情入理,你这倒还不领情了?”

“方大人运筹帷幄,此妙计当真是丝丝入扣,没有不行的道理。只不过方大人有一事不知——这鸿门宴大约就是要我来筹备文房的。”

方锐不解此意,收了扇子只听他讲。

“林大人心思纯净,多半不知道近日流言有何目的。皇帝已经知道世上有了个与众不同的平民叶修,加上有人在身边煽风点火,怎会放过试探试探的机会。”

“你又怎知皇帝的事?也没见叶秋有消息。”

“前几日周将军来过。”

“你当真信他?”方锐的表情有些惊讶。

“我为何不信他?”叶修的表情倒是笃定的很,的确没有分毫怀疑似的。

“所以,你已经告诉那家丁你会去?”

“我不仅告诉他我会去,我还说要和他家老爷好好叙叙旧情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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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轩为官多年,身份地位高贵,手段阴险狠辣,远非常人堪比。他自然不是个清廉为民的重臣,所以家中多年的积累很是不同凡响,随便一出手便是奇珍异宝,传说他家中所藏的文玩字画堪比国库的丰盈。

然而今日设宴倒不似那般张扬了,无非就是辟了临后园的一间房,细致地扫了,再摆些精奇摆件就大功告成。

一张巨大的圆桌放在中央,上座又有些许不同,精雕细刻,显然和其他家具都不是一路货色,又拿细腻的绫罗层层叠叠铺了张垫子出来,颇为显眼地摆在了椅子上。

叶修刚刚在屋中环顾一圈之后站定,便看见喻文州向这边走来。

“文州,”叶修抬起手来示意,“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。”

“我倒也是颇为惊讶,送来的帖子上写着什么叙叙旧情,我这一个后辈来到此处也不知该是如何是好了。”喻文州的脸上仍是带着朦胧的温和笑容,让人猜不出他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。

“大抵是怕单是几个旧人谈天说地会有新人寂寞无聊吧,又再加上一个今日头回见面的我,怕是更无趣了。文州总归是有一点最好,什么样的场面到了你的手里都是制得住的。”

喻文州笑得深了些:“师兄这是谬赞了。”

话音刚落,便看见陶轩和刘皓一同走进了屋里。

“叶公子器宇轩昂,可真是别来无恙,若是不知叶修公子是个生意人,便要以为是叶秋大人在这里了。”陶轩话说的大声,尤其加重生意人三个字,生怕没人知道眼前之人现在不过是个“小商小贩”。

叶修和喻文州都没有说话,任凭陶轩自己在一旁自我高潮。

在场的几个人都是聪明人,都知道那位神秘的座上宾大抵是什么人,彼此都希望对手更先出现破绽,只不过那人姗姗来迟,倒是有些消耗耐心。

只不过官场的战争没有一次不有漫长的准备,然后一击必杀,左迁谪贬都不够,只有彻底逐出官场才能够对得起心血的消耗。

所以每一个人都格外有耐心。

陶轩见叶修已经没有什么激怒的可能,于是便谨慎从事,飞快地转换了话题。

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心不在焉地闲聊着,偶尔刘皓还是会点上几句火,只不过这一个战术已经被所有人抛弃,勉强再用也毫无用处。

在氛围到达虚情假意的其乐融融的顶点的时候,那位期待已久的上宾终于出现了。

几个人都看见了,却偏要等着他开口打断才肯停下毫无用处的客套。

“几位爱卿真是相处融洽啊。”听到这句话之后,几个早有准备的人齐齐跪下。

“微臣陶轩,喻文州,刘皓,草民叶修叩见皇上。”

“此番家宴,不必拘礼。快快请起。”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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